Wednesday, 8 April 2009
22:54
《哥哥的情书》《第十五章》
迷迷糊糊的睡夢中,我好像嚐到了一點甜味,而且好像有點黏黏的...
甚麼回事呢?我努力的抵抗睡意,試圖掙大眼睛,誰知我一張開眼,映入的居然是董星賢的臉!
不知何時,他半坐在我的床沿,手輕搭住我的肩,大清早竟然就給我來個法式熱吻!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,他就已經放開了我的唇,拋下了一句:「要上課了。」然後他就掉頭離開了房間,沒有解釋他剛才的行為,彷彿剛剛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。
房中僅剩下呆若木雞的我,叫醒別人一定要用吻的嗎?他自己還不是經常遲到、早退和蹺課嗎?一天不做賊,還當起警察來!我為什麼這麼不幸?非要忍受他的性騷擾不可!?
自從上次被董星賢叫到休息室,被他似是而非的告白(?)後,他那些踩線和越軌的行為越來越多,比方說他會突然從後抱住我,或是我正在喝水,他就會一手把我的杯子奪走然後一口氣把水喝光,跟我間接接吻。
我被他整得快發瘋了!究竟這個男人想幹甚麼?
我橫看豎看都不覺得他喜歡我,試問喜歡一個人又怎會經常惡整他?不過不止他不正常,連我都有點不正常,被他親了,我除了有點不知所措和莫名其妙,竟然還有點...甜蜜?
甚至他一經過我身邊時,我就會對他的行為有所戒備,但當他直行直過不鳥我時我竟又有種落寞。
心頭本來已被他弄得七上八落,誰知在練歌時更發生了一件讓我既憂心又煩惱的事:我失聲了。
雖然我還未至於像歌星那樣為聲線買保險,但不能唱歌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惡夢!
我的成績、我的獎學金...最重要的是這是我唯一的愛好,及對自己最大的認同。
事緣早前練歌時康賢對我說:「剛知道了其他學校的出賽名單,你要勝出應該不成問題,不過也不能太輕敵,好像B大的薛若華和C大的楊曉業也是強敵。」
我頓時怔住,連歌紙也丟了一地。薛若華這個名字是我的禁忌:我的初戀男友天樂就是因為忘不了這個薛若華而拋棄我的。
後來我才知道天樂是因為我和薛若華一樣是男高音才會和我開始,當我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時,心頭都好像穿了個洞似的,被人當成是替身,當然不是味兒。
他明明是看著我,但他的眼光其實射穿了我,為的是在我身上找尋薛若華的影子,所以在他知道有望和薛若華復合時,那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毫不猶豫的拋下我,那是一種連尊嚴都沒有,低人一等的感覺。
可能是心裡的陰影,在愛情上已輸了給他,我不想連唱歌也輸給他,所以就不自覺的強迫自己,到我發覺的時候,我已經唱不到高音,今天更嚴重得完全失聲。
因為我唱了那麼多年也沒試過失聲,所以根本就不知怎辦,很煩啊,怎麼辦好呢?
我甚麼心情都沒有了,揉了揉自己的喉嚨,拖著疲倦的身軀慢慢走回宿舍。
在宿舍的門口,有兩個男生迎面走來,高的那個很親暱的摟著矮一點的那個,手還不時捏著對方白皙的臉龐和撩著他柔順的髮絲,兩人有說有笑,極為親密,儼然一對情侶。
我看得眼睛都突了,因為高的那個是董星賢,而矮的那個就是令馮小剛一見就色魂授予,甘於背上重色輕友之名也要與之同居的夢中情人小宇。
我在不久前到小剛的房間找他,當時小剛不在,就是他出來應門的,人很有禮貌,斯文溫和,他有點怯生生的說:「你好,我叫小宇,你是找小剛學長的吧,他剛出去了,請問你要不要在這裡等他回來?」我當時也沒有甚麼重要事,只是想找小剛閒聊罷了,所以微笑著說不。
說真的,在我初見到他的一剎真是被震懾了,雖然他不是我喜歡的型,但不得不承認這種美得像陶瓷娃娃的孩子,真好像會勾人的魂,讓男人為了要保護他,即使丟了性命也甘心情願,我當下就覺得小剛為了他由直變彎是完全可以了解的。
我好像說得有點誇張,但相信只要見過他的人都會有同感,見到他之前,阿秀是我見過最可愛漂亮的孩子,但現在不得不承認,即便是阿秀也不能和他相比,他的五官何止比阿秀精緻百倍,那閒雅脫俗的氣質讓人只是走過他身邊也感到如沐春風。
他雖然沒有如董星賢般有藍色左眼這樣的明顯特徵,但也是一眼就可看得出是混血兒,可能因為這樣,他才會和董星賢這麼友好。
一扯到董星賢,為什麼我的心會如此難受?他是我的誰?他和誰人在一起也與我無關!只是如果真與我無關的話,我為何轉身就跑,不想面對他們?心頭泛起的又是那種莫名其妙,卻已經很熟悉的嫉妒...
***********
「給我再來一杯“玻璃之心”!」我甸伏在酒吧的長檯上,半醉的叫調酒師給我再來多一杯烈酒,之後我一口就把它喝了。
我離開宿舍後,一陣不能消解的鬱悶從四方八面的襲擊我,於是我就到了一家gay吧喝悶酒,由於時間尚早,人也不是很多。
已經忘記自己喝了多少杯,只覺頭昏腦脹,可是心情卻好不了多少,某程度上是更糟,因為我現在連身體也不舒服。
想不到,碰了這麼多次壁,我還是學不了乖。明知道根本不會有人真心的喜歡我,卻還仍天真的對一個不可能屬於我的男人抱有這種期待,相信自己可以成為某人的特別,結果又被這種熟悉不過的背叛給刺傷。
董星賢他不過是因為我和他同房,閒著沒事就找些消遣拿我來尋開心罷了。嘴裡說得漂亮,我還以為他真是對愛人忠貞不移,原來他和芸芸賤男一樣都是見到漂亮孩子就把誓言拋之腦後。
愛情遊戲有那麼好玩嗎?高興的時候就過來撩撥我一下,讓我不勝奇煩;好了,到我有所期待的時候,卻發現一切都是自己幻想過多,一廂情願。
他這邊廂對我亂抱亂親,那邊廂卻可以不廢吹灰之力的就把上了朋友的夢中情人,他還有甚麼是不敢作的?
他這輩子可能真的不再談戀愛,因為他只是在玩弄愛情!
在我自暴自棄,心煩意亂時,迎面走來了一個約三十多歲的男人,他朝我這邊瞄了兩眼,然後就在我旁邊的位子坐下向我搭訕:「唷,小兄弟,你喝得還真豪爽!我想請你喝一杯,不知你賞不賞面呢?」
我沒有搭理他,但他向酒保要了杯“紫色邂逅”給我,並邪笑著說:「失戀嗎?喝得這麼兇,不打緊,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,我叫Nick,你呢?」說罷還想借意摟我的腰,不過被我閃開了。
「謝謝你的好意,但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喝杯酒。」我眼尾也沒有看他就關上了門。
吃了這麼一隻檸檬,男人仍不死心,「同是天涯淪落人,讓我陪你一起喝吧。」
我感到很煩厭,轉身就走,誰知他卻攥著我的手不放,他的力度很大,我想甩開他卻掙不脫他的蠻力。「放開我啊!」
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,有另一個男人扣著這個Nick的手,「你想對我男朋友做甚麼?」終於Nick倖倖然的負氣離開,「啐!這麼著緊他就不要讓他一個人在喝悶酒!」我竟無端成了一場爭奪戰的主角,真是“瘦田沒人耕,耕開有人爭”,而且我何時多了一個男朋友?難道是...
我抬眼看那個男人,定睛的望了望他的容顏,咦?我沒有眼花吧?揉了揉眼睛再看清楚,沒錯,這個把我接在懷中並問我有沒有事的男人的而且確是康賢!
他整個人的感覺和平日很不同,脫下了眼鏡,髮型不同了,單穿一件開胸的黑色襯衫,連鈕釦也一顆不扣,僅配一條銀鏈,打扮得有型而野性,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想在學校裡八百輩子也不要妄想可以看到。
只是心頭閃過一絲失望:這裡不是just for one night,替我解困的人並不是那叫我又愛又恨的魔鬼撒旦。
「像你這樣的漂亮孩子,不要一個人到這種地方,奇怪的叔叔可多著呢。來,我請你喝一杯定定驚。」
康賢微笑著,為我叫了杯“克服”,這是雞尾酒,酒精的成份很低。他的細心讓我感到很體貼,他現在和在學校裡的表現判若兩人,是他想放縱一下,還是平日他是戴著老實學長的面具,這才是他的真面目?
「學長,你是...gay?」我猶豫了一會,終於還是帶點疑惑的問康賢。
康賢沒有回答,但就問酒保要了杯“心照”默認了自己的同志身份,他搖了搖手上的酒說,「你都已經失聲了,還來喝酒?」
「要不然我可做些甚麼?」我低頭看著手上的酒,無力、軟弱和放棄,這是我腦中浮現關於我心情的名詞。
「雖然我不太贊成,但你要不要打開聲針?」他有點不情願的說。
我也有聽過打開聲針這個方法,我想到了山窮水盡可能真的要一試。
在我正煩惱的時候,康賢突然捊了捊我的臉龐,我吃驚的看著他,他就曖昧的一笑,「我看你的樣子,不只為了失聲而煩惱,還有別的事情吧,愛情?」
「有甚麼愛情不愛情的?人家閒著沒事來玩我一下,我就認真起來,又不想想自己多平凡,倒是自己白痴。」我伏在桌子上,玩弄著酒杯,邊沒精打采的自嘲。
「誰說你平凡?你知不知道打從你坐在這裡喝酒開始,有多少雙貪婪的眼光掃向你?而你半醉的媚態和酡紅的小臉又有多誘人?」他說話時還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,眼神迷戀而狂熱的盯著我看。
「你喝醉了是不是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?」我有點火了,被康賢這樣說感覺真是特噁心的,他和那些只為得到我身體的男人有甚麼分別,感覺就像是被脫了衣服看清光的樣子,看到康賢有如精神分裂的表現,我心都寒了,轉身就想離開。
誰知他一把扯著我的臂膀拉我到他的懷內吻住了我!為什麼這陣子我經常都被人強吻的呢?我可不是小女生,被人吻一下就昏了頭,可能是積壓著的憤怒使然,我一個巴掌就甩在康賢的臉上。
這時我才驚覺之前就算被董星賢多番輕薄也沒有打他,抗拒也不大,但給康賢親了,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。
“啪”清脆的聲音令整個gay吧的人都看著我們,康賢對自己被打紅的臉視若無睹,反而抱歉的說:「對不起,嚇壞你了,但看著你受傷的樣子,多麼令人憐愛又心痛,我一時忍不住就...」他沒有說下去,清澈的眸子迫迫的鎖著我,「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,我看得出你有感情煩惱,不要再去想那個不懂珍惜你的人,他不配。」我的怒意減低,取而代之是錯愕,康賢他...
他輕輕的摟著我,見我沒有反抗,他感性的說:「難道我...就不行嗎?」
My love for you will never change
if you still love me...